談修行
第一步:德慧智經典誦讀

老子指出“修之身,其德乃真;修之家,其德有餘;修之鄉,其德乃長;修之邦,其德乃豐;修之天下,其德乃博”。孔子也曾說過的“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治學之路。德慧智經典誦讀,就是上善若水,上善治身。特別是在“修之身”和“修身”上面要下真功夫。“明明德”以後,再來“以天下觀天下。”則人生不迷不惑,順遂通達,生命充滿活力和創造性。

我國古代高度重視以老子的《老子•德道經》思想作為教育基礎。胎嬰養虛,幼兒養性,少年養正,青年養志,成人養德,老年養福。將人的一生,自覺地規範在道德教化的全過程之中。古代將“道”和“易”組合起來進行誦讀教育,以期為學日益,學以致用。

第二步:修之於身其德乃真

唯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
能盡人之性,則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可以贊
天地之化育;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則可以與天地參矣。

《中庸》這段文字也許是早期儒家思想與與深度生態學相合的最明確表述。它不僅暗示人類與自然世界緊密相連,而且表明兩者共同的本性是變化與養育,還明此種本性若要開花结果,人類有極為關键的角色需要扮演。

《繫辭傳》中另一段也提及人類與自然的關系:

與天地相似,故不違。知周乎萬物,而道濟天下,故不過。
旁行而不流,樂天知命,故不憂。安土敦乎仁,故能愛。

朱熹評曰:
此聖人盡性之事,天地之道知仁而已.... 隨處皆安而無一息之不仁, 故能不忘其濟物之心而仁益篤。

《繫辭傳》另一段

範圍天地之化而不過,曲成萬物而不遺,
通乎晝夜之道而知,故神無方而易無體。

朱熹評曰:
此聖人至命之事,…天地之化無窮, 而聖人為之範圍,不使過於中道,所謂裁成者也。

這些敘述和《中庸》裏對聖人“贊天地之化育”的描述相似。朱熹進一步指出,這實際上是聖人將自身融于萬物並且“盡性”。這正是我們“天人合一”的角度來看待宇宙,而非簡單以生態或生物為中心。正如《繫辭傳》接下來所說:
天地設位,聖人成能

第三步: 生命的真正充實

托馬斯•貝理有以下相同關點:

首先,我們必須理解,宇宙是各個主體的交誼,而非各種客體的集合。這就暗含我們重視與整個自然世界原本的親密關系之意。我們屬于這裡。我們的家園就在這里。我們生命的精彩和充實都在這裡。無論我們怎樣設想永恒,它都只是現時的另一面。與周圍的宏大宇宙實現精神認同,這一點十分緊迫。只有與所屬的這個大“同盟”真正融合,我們的生命才能真正充實。發出宇宙某一维度的聲音,這是我們不可推辭的责任。

人類可以,且唯有人類可以發出的這一维度的聲音,就是道德维度。以上被稱作“儒家深度生態學”的,並不以生態或生物為中心,也不是人為中心的;是天人合一的。

伏羲造“易”的故事中,能够找到對生態更具體的指涉:「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這意味着置身生態系统中的合適位置,是人類應該遵從的原則。當然,這也是中國傳统思想重視“關係”的一個具體例證:一個事物的身份是由它的各種關係定義與组成的。

在周敦頤的兩部重要著作《太極圖說》和《通書》中,“貫通”這一概念有相當的敘述。這兩部著作都是以易經為基礎的。無論以理還是氣来解讀,《繫辭傳》中的太極都是指萬物固有的生長性、創造力。換言之,太極既是創造力本身(氣),也是創造力之原則(理)。而具有基礎性的“氣”則是伴随着“貫通渗透過程固有的動態”而生的“變化的非確定性狀態……變化之中無限的、不定的物質。”

第四步:無思無為感而遂通

在《繫辭傳》也有“貫通”的概念,
聖人有以見天下之動,而觀其會通,以行其典禮。
同時,
易無思也,無為也,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
雖然上文中所談是以“精神性”狀態、神諭性質出現的“易”本身,但朱熹評論說:
人心之妙, 其動靜亦如此。
由此,人心即使處完全的静止狀態(如朱熹所言),仍然保持靈敏的反應。而就宋代儒學家理解,對自然與社會關系的自發道德反應——尤其是後者——正是聖人之胸懷的標誌。

第五步:天理自然一氣流行

《太極圖說》的開篇,周敦頤賦予“貫通”這一概念,以他宇宙起源學說中的宇宙哲學基礎:

無極而太極。太極動而生陽;動極而靜,靜而生陰。
靜極復動。一動一靜,互為其根。分陰分陽,兩儀立焉。

而在《通書》中,他又寫道:

動而無靜,靜而無動,物也。動而無動,靜而無靜,神也。
動而無動,靜而無靜,非不動不靜也。

朱熹評論說:
動中有靜,靜中有動。
「動而無動,靜而無靜,非不動不靜」此言形而上之理。理則神而莫測。方其動時未嘗不靜,故曰「無動」;方其靜時未嘗不動,故曰「無靜」。動中有靜,靜中有動;靜而能動,動而能靜;陽中有陰,陰中有陽,錯綜無窮也。

在《通書•動静第十六》中,周敦頤繼續寫道:

物則不通, 神妙萬物。水陰根陽,火陽根陰。五行陰陽,
陰陽太極。四時運行,萬物終始。混兮闢兮!其無窮兮!

這也就是說,“動”的本質中包含“静”,反之亦然。在對《太極圖說》另外的評論中,朱熹說:

「動而生陽」其初本是靜,靜之上須動矣,所謂「動靜無端」。
陰靜之中自有陽之根,陽動自有陰之根,動之所以必靜者根乎陰故也; 靜之所以必動者根乎陽故也.
水質陰而性本陽。火質陽而性本陰。

所以,周敦頤和朱熹並非僅僅將太極理解為創造力,也將它理解為氣能够超越經驗範圍的能力。正如動中有静,静中有動,萬物也是互相包含的。貫通這一概念首次得以全面發展是在華嚴佛教的教義“事事無礙”,後又由新儒家發揚。

貫通的生態學含意何在呢?它直解深度生態學的基礎前提:人類與自然世界本質一致。如果我們以周敦頤的方式解讀《繫辭傳》之太極,就得把它理解為天體演化的根本力量,存在于萬物之中,氣的創造本性正是因它而起。萬物之所以真正存在、敞開面對他物,並且實際上包含他物,正是因為這無所不在的創造性、脈冲式的力量。周敦頤《太極圖說》中的文字對此種“全息”宇宙學有所提及:

陽變陰合, 而生水火木金土. 五氣順布,四時行焉。
五行一陰陽也,陰陽一太極也,太極本無極也。
五行之生也,各一其性。無極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
「乾道成男,坤道成女。」
二氣交感,化生萬物,萬物生生而變化無窮焉。

所以,太極是宇宙間廣泛存在的創造性力量,它展開、演化成為具有張力的兩極狀態,這狀態分而成為現象世界中的萬事萬物,而萬事萬物中的每一實體都完完整整地包含這一终級的創造力或原則。這類似於亞伯拉罕傳统下(猶太教、基督教和伊斯蘭教)人們所說的:

上帝完整存在於萬事萬物中。

這種說法,至少超越了所有這些傳統的神學教義。
第六步:天人合一與自然精神

托馬斯•貝理寫道“宇宙故事”與自然的精神性:

科學界至今仍在研究的宇宙起源及
“持續顯現”過程——其中的精神特质。
我們現在的地球並非過去與將來的地球,而是“持續顯現”過程中處於高度發展階段的地球。我們需要将地球的一系列變化看做音樂作品中的眾多樂章。在音樂中,當後來的音符響起,早先的音符就已消失,然而每一樂節乃至整篇交響樂,却須連續地聆聽。未聽見後起的音符,就無法完全理解早先的音符。每當一個主題響起,早先的主題、通篇的主題就會改寫。開場的主題會貫穿整場演出,回響不绝。

他說,

這一科學的宇宙故事是我們神聖的故事。我們如此理解
萬物形成的终極秘密。它遠遠不僅述說物質,也不僅述說
物質以隨機的方式進入我們周遭可見的世界,因為如同
基因學家西奥多修斯•多勃贊斯基
(Theodosius Dobzhansky, 1900-1975)所言,
這一逐渐形成的過程既非随機也非命定,而是充滿創造性,
正如在人類生活中,創造既非理性推理,亦非胡亂琢磨,
而是每以神秘的方式顯現,仿佛黑色土地中盛開出一畦雛菊。
我們說地球是“活着的星球”―――只是類比,因為地球
無法自我繁衍―――其實是在說地球與生命體的共性,也就
是“從一種形態到另一種形態的自我樣態,在轉變過程中
各個身份並不消失,反而增强。”换言之,“我們必須理解,
宇宙是各個主體的交誼,而非各種客體體的集合。”

托馬斯•貝理深度生態學式的洞見與易經相互呼應,不一而足,這並非偶然。托馬斯•貝理對中國宗教思想史了如指掌。他所說的不斷顯現與創造過程,早有易、化之概念,以及《繫辭傳》中“生生”的說法作先遣。程頤將後者說成是“生生不窮”與“生生不息”,以及“天地生物之心也”。

《繫辭傳》還講到自然的精神性:

子曰:「知變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為乎!」
窮神知化,德之盛也。

氣構成萬物,神則是氣最精妙、最具渗透之力的一種形式。所以,神既是宇宙現象,也是人的能力。我們在奇異莫測的自然現象裡看見它,在鬼神精靈裡看見它,在易經卜筮的耆草莖裡看見它,也在聖人的心理看見它。聖人的心早已去除氣的粗劣形態,得以净化。在《太極圖說》中周敦頤说:
惟人也得其秀而最靈。形既生矣,神發知矣。
朱熹的高徒(也是女婿)黃榦(1152-1221)回應他的说法:
人為萬物之靈,非木石,故其精其氣莫不各有神馬。
新儒家思想受易經影響極深,關於“神”在新儒家思想中的地位,如下:

精神與精神性的重要意義並不在於對自然规律的超越,
而在於與其共續……倘若能遵循為人的準則――誠與實――
此人就可以" 贊天地之化育",並且“與天地參”。

易經的宇宙觀使得“主體的交誼”成為可能,主體在其中相互滋養貫通,構成人與自然世界的终極圓满和自我實現。

參考資料
艾周思:“天地之大德”:《易經》中的深度生態學,美國俄亥俄州肯燕學院,
2012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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