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何時開始, 我的腦子裡開始有這樣的印象. 男女婚姻關係的第一個危機是在七年後,
謂之七年之癢. 當自己的婚姻逼近這一條線, 我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 深怕自己將會給老婆
製造頭痛的問題. 傳言根據統計上的數字說, 相當部份的男人會對老婆産生厭倦感, 進而出軌.
我的第七年安然渡過, 第二個第七年也風平浪靜. 在過了四十五歲的年紀後, 開始耳聞周遭的
朋友紛紛在婚姻上出了問題. 絶大多數的最終情況都是以離婚收場, 給子女帶來極為惡劣的影響.
有父女因而反目不說話的, 有女兒無法接受父母的離異而割腕的(老天保佑, 她沒事), 戰況慘烈.
多數的例子, 我與當事人並沒熟到可以做出誰是誰非的判斷,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不敢妄加揣測.
有這麼一個例子是我在不知情且不情願的情況下被捲入, 事情過後, 深思下有了新的體認.
郭楊
這是一個很少見的複姓. 過去在台灣的富裕人家, 如果沒有兒子傳宗接代, 都會以招贅的方式
嫁女兒. 男子入贅, 也不是所有的子女都要冠妻姓, 大抵是只有長子一個人. 郭楊的父親姓楊,
母親姓郭. 他的兄弟姊妹中, 只有他是複姓郭楊, 其他的都從父姓楊. 不知台灣另外一個很常見
的複姓范姜是否也是出自這樣的情況?
我與郭楊熟稔是從到達美國奧勒岡州讀研究所的第一天開始結緣, 經過多年的來往而形成的.
那天在該校的台灣同學給郭楊瓣一個 Bachelor Party, 我受邀婉拒, 躲過了當晚的裸奔. 三月
中旬的奧勒岡州, 晩上氣溫很低, 一群"小"鳥凍得瑟瑟發抖. 隔天郭楊結婚, 我自己忙著學校的事,
沒有參加. 因為高中校友的關係及郭楊與大妹的交情(大妹也從該校拿了碩士學位), 很受郭楊的
照顧, 時常當電燈泡隨著他北上見嬌妻劉. 劉已先一年畢業, 在北邊一個小城 Beaverton找到
工作. 一年後郭楊也畢業, 移到北加州聖荷西, 與劉在那兒建立家庭, 先後生了一男一女. 我在
1979 年也畢業在舊金山找到事情, 隨著他們的腳步搬到北加州, 與他們續緣.
前後五年間, 兩個家庭有很頻繁的來往, 直到我於1984年搬到南加, 他們是少數會不告而至的
朋友, 前來拜訪, 不用事先預告, 關係之深可想而知.
1995年夏天, 郭楊帶著劉及女兒Amily一路由北加州逛到南加來, 住在我那兒一個星期. 主要的
目的是想讓Amily參觀她所申請想進入的大學, 以備隔年做決定時的參考. 就在這次會面中, 我很
詫異的聽到郭楊首次揭露對劉的不滿. 說是前一年郭楊的父親在台過世, 他們夫妻回台奔喪, 劉在
喪事瓣完後, 不守婦道, 出外迷著與朋友打麻將. 那是郭楊的片面之詞, 我不置可否, 也無法向劉
證實, 就在當年底, 接到劉從聖荷西打來的電話, 獲知郭楊已離家, 要求與她離婚.
劉
我在第一次見到劉之後, 曾經冒昧的問過郭楊, 爲何選劉為終身伴侶?
郭楊身高一米八, 相貌堂堂, 家中富有, 標準的高富帥. 除了高智商之外, 台大畢業的劉, 與郭楊結婚,
恐怕是顛覆了一般人俊男配美女的成見. 郭楊的答覆是感覺對了, why not ?
我一直在朋友面前讚美郭楊的睿智. 能拋開外表的包袱, 直入內在, 有多少人做得到?
郭楊的母親從來就不滿意這個媳婦是眾所周知的. 住在北加州的那五年, 劉與老婆走得很近, 雖然
老婆的口風很緊, 偶而也會不經意的透露出一些劉與婆婆之間的狀況. 那些年中, 郭楊持續的抗拒
母親對劉的諸多不滿, 欲置之罪, 何患無辭? 直到最後階段, 郭楊才順水推舟, 沒有守住初衷.
事實與結果
我從劉那邊一點點的獲知, 最近兩年來郭楊的狀況. 他先被工作多年的IBM釋出, 其後在另外一家做
硬碟的公司Conners找到工作, 又與主管個性工作上不相容, 面臨被迫離職, 心情不佳. 在一次返台
省親的航班上, 碰上了當年初戀的對象. 種種的因素交相壓迫, 讓郭楊做出了一走了之的決定.
郭楊對我提過的劉不守婦道, 純屬誣陷. 牌局是郭楊安排堅持的, 牌友全為郭楊在台北的死黨.
就在郭楊與劉的各自委託律師在聖荷西爲了離婚條件談判之際, 劉的律師不滿郭楊方面的苛刻,
不建議劉簽字, 還在拉鋸, 郭楊在其女友住處, 美國徳州休斯頓, 搭小飛機墜地身亡, 離婚手續嘎然
而止. 劉也不必面臨獨自供養兩個兒女的上大學費用, 在我出手相助下, 由郭楊的母親手中取得在
郭楊名下而被他母親扣住的台北不動產. 這樣的結果令人不勝唏噓. 郭楊於1997年過世, 僅50歲.
這些年來我對郭楊當初何以做出這種拋妻棄子的決定有諸多揣測, 最能讓我信服的是, 除了七年之癢外,
還有一個更嚴重的更年期症狀. 先別笑我胡說八道, 這個狀況早經醫界證實, 只是一般來說, 情況沒有
女人明顯嚴重. 在郭楊的例子中, 我看見了所有不利的因素撞在一起, 他又有錢可為後盾, 以致引火
上身. 若少了其中任何一項因素, 郭楊應該是還好好的留在聖荷西劉的身邊, 含貽弄孫, 安養天年.
郭楊的初戀女友再次遇見郭楊時, 還是有夫之婦, 未曾聽說過她離婚. 丈夫為在台執業的牙醫, 俗稱
的內在美(內人在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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