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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第二十八、二十九章
參考文献:
『中庸直解』校本(下) 竹越孝(直)
『中庸譯注』(譯)
『朱子語類』卷六十四 (宋)黎靖德(語)
《中庸》詳解 (詳)
徐醒民居士講座(徐)
第二十八章
子曰:愚而好自用,賤而好自專
愚:不明。“既明且哲”。“果能此道矣,雖愚必明”。
“誠則明矣,明則誠矣。”明,“顯性”的意思。
愚,不是指智能低下(徐)。
而指,性被物欲所蔽則愚矣,愚者性微物顯。(詳)
「愚」是無德的人(直、語)
自用:不能夠聽取或釆納別人的意見。
自己認為一切都對,自己想的比別人都好。
辦起事情來,自己主張,不聽任何人的建議(徐、譯)。
子思引孔子之言说:愚的人不可自用,卻好用一已之見而妄作。
(直)
「賤」是無位的人(直)。自專:獨斷專行(譯)。
不在那個位子,偏偏要辦那個位子上的事情,
那就不務正業了(徐)。
賤的人不可自尊,卻好專以一己之智而僭为。
如後面说有德無位而作禮樂者便是。(直)
賤之所以為賤者,
在不能克除人心之鼓動,而復自專,則離道遠矣。(詳)
有位無德而作禮樂,所謂『愚而好自用』;
有德無位而作禮樂,所謂『賤而好自專』。(語)
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災及其身者也。
反:回復。生乎今世,自當遵守周家制度,倒要復行前代的古道。
似這等人,必然有禍患及身,不能自保,故曰「烖及其身者也」。(直)
居周之世,而欲行夏殷之禮,
所謂『居今之世,反古之道』,道即指『議禮、制度、考文』之事。(類)
非天子不議禮,不制度,不考文。
制度:指制訂法度。考文:考訂文字規范。(譯)
此以下是子思之言。「議」是議論。「禮」是親疏貴賤相接的禮體。
「制」是制作。「度」是服飾用的等級。
「考」是考正。「文」是字書的點畫形象。
子思又说:制作禮樂,必須是聖人在天子之位。
若非天子。如何敢議論那親疏貴賤的禮體,
如何敢制作那服飾器用的等級,又如何敢考正那字書的差錯。
這一節是说愚賤者不可自用自尊的意思。(直)
今天下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
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車同軌指車子的輪距一致;
書同文指字體統一;行同指倫理道德相同。
這種情況是秦始皇統一六國后才出現的。
據此,也可能《中庸》有些章節是秦代之后儒者增加的?
或秦之前人們以有此願望?姑且存疑。(譯)
「今」是子思自指當時。「軌」是車轍之跡。
「文」是文字。「倫」是倫序。
子思说:如今天下一統,地方雖多,其車行的轍跡廣狹都一般,
所寫的文字點畫也都一般,以至君臣父子,
尊卑貴賤的等級也無一件差別。(直)
雖有其位,苟無其德,不敢作禮樂焉;
雖有其德,苟無其位,亦不敢作禮樂焉。
「位」是天子之位。「德」是聖人之德。(直)
雖有天子之位,而無聖人之德,不敢治禮作樂;
雖有聖人之德,而無天子之位,亦不敢治禮作樂。
是以德位兼全,如堯舜以及三王焉,始能治禮作樂也。(詳)
子曰:吾說夏禮,杞不足征也;吾學殷禮,有宋存焉;
吾學周禮,今用之,吾從周。
夏禮,夏朝的禮制。杞:國名,
傳說是周武王封夏禹的后代于此,故城在個河南杞縣。征,驗證。
殷禮:殷朝的禮制。宋:國名,
商湯的后代居此,故城在今河南商丘縣南。(譯)
子思引孔子之言说:自我周而前若夏時之禮,我也能说其意。
但他的子孫,即杞國之在於今者,文獻不備,不足以考證吾言。
若殷時之禮,我也曾學習其事,雖他的子孫,
宋國之在於今者,文獻猶有所在,然又不是當世之法。
惟我周之禮,我所學習,今日天下臣民,盡皆遵用,
乃是時王之制,與夏商不同,
則我之所從正在此周禮而已。蓋孔子雖有聖人之德,
然不得天子之位,則亦不敢居今反古。這便是時中之道,
子思引此,所以明为下不倍的意思。(上一章)(直)
第二十九章
王天下有三重焉,其寡過矣乎!
三重:謂議禮、制度、考文也。(詳)。
「寡」是少。「過」是過失。子思说:王天下之道。
有議禮制度考文三件重事。這三件重事。
惟天子得以行之。則天下的諸侯。皆知奉法而國不異政。
天下的百姓。皆知從化而家不殊俗。人人为善。自然少有過失。
故曰「其寡過矣乎」。(直)
上焉者雖善無征,無征不信,不信民弗從;
上焉者:指在上位的人,即君王。征,證明,驗證。
在上位的人,雖然行為很好,但如果沒有驗證的活,就不能使人信服,
不能使人信服,老百姓就不會聽從。(譯,詳)
「上焉者」是说時王以前。如夏商二代便是。
「徴」是證。子思又说:上焉者,如夏商之禮雖善,
但年代已久,不可考證。既不可考證,便不足取信於人。
既不足信於人,百姓便不肯服從。(直)
下焉者雖善不尊,不尊不信,不信民弗從。
「下焉者」謂聖人在下(不在位),如孔子便是。
「尊」是尊位。子思又说:下焉者。如孔子之聖。
雖善於制禮,但不得尊居天子之位。
既不在尊位,也不足取信於人,百姓也不肯從他。
可見三重之道,必是有聖人之德,居天子之位,然後可行也。(直)
下焉者:指在下位的人,即臣下。
(譯)在下位的人,雖然行為很好,但由于沒有尊貴的地位,也不能
使人信服,不能使人信服,老百姓就不會聽從。
(譯)下焉者。雖有善德而無尊位。縱作議禮、制度、考文三事。
則民必不信,因其越份故也。不信則身與心俱不從矣。
由是觀之,非有善德,有征驗,有尊位者,則不敢議禮、制度、考文也。(詳)
銖曰:「呂氏以三重為議禮、制度、考文,無可疑。」
曰:「但『下焉者』,人亦多疑,公看得如何?」
銖曰:「只據文義,『上焉者』指周公以前,如夏商之禮已不可考;
『下焉者』指孔子雖有德而無位,又不當作,亦自明白。
諸說以『下焉者』為霸者之事,不知霸者之事安得言善!」
曰:「如此說卻是。」銖。(類)
故君子之道:本諸身,徴諸庶民,考諸三王而不繆,建諸天下而不悖,
質諸鬼神而無疑,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
三王:指夏、商、周三代君王。
所以君子治理天下應該以自身的德行為根本,并從老百姓那里得到驗證。
考查夏、商、周三代先王的做法而沒有背謬,立于天地之間而沒有悖亂,
質詢于鬼神而沒有疑問,百世以后侍到聖人出現也沒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譯)
「君子」指王天下的君子。「道」即議禮制度考文之事。
「徴」是驗。「庶民」是百姓。「考」也是驗。
「三王」指夏禹、商湯、周文武。「繆」是差繆。
「建」是立。「天地」只是箇道。「悖」是違背。
「質」是質證。「鬼神」是造化之跡。「俟」是等待。
子思承上文说:王天下的君子,行那議禮制度考文的事,必本於自家身上。
先有其德,驗於天下百姓,無不信從我所行的。
考那三王已行的事,無一些差繆。
我所立的,參那天地自然的道無一些違背。
幽而質證於鬼神,也與鬼神之禮相合而無疑。
遠而百世之下等待那後來的聖人,也與後聖之心相契而無惑。
這一節是说君子欲行三重之道,必先有這六事,
然六事之中,本諸身一句尤为切要也。(直)
問:「『建諸天地而不悖』,以上下文例之,此天地似乎是形氣之天地。
蓋建諸天地之間,而其道不悖於我也。」
曰:「此天地只是道耳,謂吾建於此而與道不相悖也。」時舉。
問「『質諸鬼神而無疑』,只是『龜從,筮從』,『與鬼神合其吉凶』否?」
曰:「亦是。然不專在此,只是合鬼神之理。」
問:「『君子之道本諸身』,
章句中云『其道即議禮、制度、考文之事』,如何?」
曰:「君子指在上之人。上章言『雖有德,苟無其位,不敢作禮樂』,
就那身上說,只做得那般事者。」德明。(類)
質諸鬼神而無疑,知天也;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知人也。
子思说:鬼神是天理之至。
王天下之君子,將那議禮制度考文之事質證於鬼神,
與鬼神之理相合而無所疑。是能於天之理無不知矣。
聖人是人道之至,百世而下等待聖人,與後聖之心相契而無所惑。
是能於人之理無不知矣。(直)
是故君子。動而世為天下道。行而世為天下法。言而世為天下則。
「動」字是兼下面「行」與「言」说。
「道」字是兼下面「法」與「則」說。
「法」是法度。「則」是準則。(直)
道:通“導”,先導。(譯)
子思又说:王天下之君子議禮、制度、考文,
既本諸身而徴諸庶民,以至遠近幽明無往不合。
故凡動作,不但一世為天下之道而已,而世世為天下之道。
動而見於行事,則世世為天下之法度,人都守之而不敢有所違。
動而見於言語,則世世为天下之準則,
人都信之而不敢有所背。其為天下道如此。(直)
以君于的舉止能世世代代成為天下的先導,
行為能世世代代成為天下的法度,語言能世世代代成為天下准則。(譯)
遠之則有望。近之則不厭。
「望」世仰慕。「厭」是厭惡。
子思说:王天下之君子,言行可为天下後世之法則,
那遠處的百姓,喜其德之廣被,都有仰慕之心;
近處的百姓習其行之有常,也無厭惡之意。(直)
望:威望。(譯)在遠處有威望,在近處也不使人厭惡。(譯)
詩曰:在彼無惡,在此無射;庶几夙夜,以永終譽!
「詩」是『周頌‧振鷺』之篇。「惡」是怨惡。「射」是厭斁。
「庶幾」是几乎的意思。「夙」是早。
「永」是長久。「譽」是聲名。子思引詩说,?微子?在他國都無人怨惡他。
來此周京也無人厭斁他。庶幾自早而夜,得以長保這聲名於終身。
今王天下之君子能得遠近的人心,與詩所言的意思一般。(直)
《詩經》說,“在那里沒有人憎惡,在這里沒有人厭煩,
日日夜夜操勞啊,為了保持美好的名望。”(譯)
君子未有不如此而蚤有譽于天下者也。
「此」指前面本諸身以下六事。「蚤」是先。
子思又说:君子行三重之道,
未有不盡得那六事之善而能先有這聲名於天下者也。(直)
蚤:即“早”。君于沒有不這樣做而能夠早早在天下獲得名望的。(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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